她心里不再有怒气,而是被慌乱充斥了。她最终妥协,颓然点头道:“好,好,都依你……”
“不仅如此。那位典工大人是与奴婢有私仇的人,奴婢要再向女史大人讨个赏,请大人一直庇护奴婢吧。”江心月十分自然地得寸进尺。
这一日的傍晚,内廷一刻都没有安生过。
乾清宫西暖阁里,伺候的宫女太监极慌乱地进进出出,他们端在手上的瓷盆因拿不稳而把水洒在了地上,又有哪个太监不小心打翻了手里的药,大殿的地面已是一片狼藉。
这样的慌张,在乾清宫里是绝没有过的。
惠妃在外间候着,一边用帕子擦她那止不住的泪珠,一边盯着里头聚首焦灼的太医。殿里头已经乱得不像样子,她却没有心思去斥责下人们。
皇后是高坐于她上首的主位上的,她眼见着惠妃的呜咽声越来越大,不禁心烦道:
“别哭了!吵吵嚷嚷地。你就是哭死了,也帮不上二皇子半点忙。”
惠妃昔日的锋芒早已被强势的皇后磨得一干二净,她虽跋扈,却并不蠢,知道该低头的时候要低头。听了皇后的呵斥,她不由地一凛,忙以袖掩面,强自压制着自己的呜咽,只余一双肿成桃儿般的美目止不住地流淌着泪。
她又看一眼里头乱糟糟的情形,张了张口,终于小声嗫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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