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毒是大恶,按律当斩。如今他的命已经掌握在她的手心里了,只要她向老爷告发,不,甚至只要有意无意地把人们怀疑的目光引到他的身上,他便活不过今年的冬天。
徐辰拿了把笤帚,细细地把蹦了一地的碎瓷片和黏在地上的茶叶扫进簸箕里。天热,地上的水渍很快便淡了,只留下一个若有若无的浅色印子。
收拾完狼藉的地面,她重又在他对面坐好,以一声重重的叹息作为开头:“唉……你费尽心机,用了一年的时间慢慢地折磨徐老爹,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恨他?杀父之仇?你说你流浪的时候被他捡到收容下来,他对你的恩情应当如同再生父母;夺妻之恨?”她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也不对,看你对姑娘家的事愣头愣脑的,不像是成过亲的模样。”
她只知道杀父夺妻是大仇,却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报的是自己的仇,杀身之仇。
望北并不想辩白什么,头并没有低下半点,眼睛却垂下看着地面,一语不发。地上的茶水印子很快就没了,清清爽爽的,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要是他能当前世的那些事也都不存在就好了。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徐辰摸清了他的脾气,对于他不肯多说的事,他的嘴巴就像是上了拉链,被卡死了的拉链,打不开就是打不开,再努力也是白费劲。人人都有不愿被别人窥探的秘密,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各触到伤心事,两人对坐无言久久。
矮几上的苏合香静悄悄地燃着,一缕香烟越燃越细长,袅娜地升腾成一线。在它完全中断之前,徐辰终于打破了僵局:“这事我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能判断其中的是非曲直,或许你真的有非杀了老爷子不可的理由……”
“我没打算要他的命。”望北冷静地低声道,“我只是让他时不时感受一下锥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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