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喜欢折去鹰的翅膀把它囚禁于笼,有的人则致力于把猛兽放归丛林,周语贤是哪一种人呢,她哪种都不是,她是个不喜欢惹麻烦也不爱担挑子的懒人,事到如今,她还是想把此人送到警局,交给专业人士处理。给他洗澡显然是多余的事情,她完全可以直接把他送走,然后做笔录配合调查,可至少作为一个人类,需要维持清洁与体面,这是最基本的需求。
其实很多时候人类做事并不需要那么完美和绝对的理由,人类区别于机械最大的不同就是情感,即便是最冷漠无情的家伙,也拥有或是曾经拥有过情感,爱、恨、嗔、痴、怨,人不可能真正的成为一块木头一件家具,就像拥有了名字的家具和机械,始终无法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所以,周语贤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出于自己属于人类的的情感,看到一个身处泥泞的可怜人,她的第一想法就是去为他洗去污垢,仅此而已。
有太多所谓强者鼓吹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甚至在这套规则下的所谓“弱者”也在认同和服从,而对于绝对的“强者”则投以崇拜的目光。可事实上人类的社会比丛林要复杂和温情得多,丛林法则并非它的全部,伦理、道德、律法、人情世故……所有的一切共同构成了它,即便是处于丛林法则最底层的弱者,也同样有爱与被爱的权利和资格。
尽管不和谐的声音在所难免,可总体来讲,语贤是一个被爱着的姑娘,她温柔、善良,同时也谨慎、强悍。她拥有着爱人的能力和优越的品行,这种能力并非与生俱来,也不是到处泛滥的廉价商品,人性的最低处往往才是此人的灵魂高光,面对一个纤细柔弱、无依无靠、百依百顺而又完美贴合自己喜好的美人,她甚至内心连一丝挣扎也无,脑中只有一个唯一的念头,那就是送他回家。
海妖的家不是狭小的浴缸,而是一望无际的碧海金沙,如果他已经没有了家,那就还予他自由。
中途换了两次水才彻底清洗干净,畸形的身躯被包裹在厚实的浴巾之中,凹陷的锁骨窝里蓄起了水洼。语贤用毛巾吸走了骨窝里的水,及膝的长发吹了很久很久才干,浴室的瓷砖内壁和镜子上布满了又细又密的水雾,吊板上也开始往下滴答滴答落下水珠,冰冰凉凉,正打在语贤发热的头顶上,激得她浑身一颤,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吹发的过程中,包裹在浴巾里的人真的像一件物品一般全程一动也不动,听见语贤的惊呼,慢慢抬起头来看头顶的凝结的水珠。她真的是一位大惊小怪咋咋呼呼的姑娘,胆子则是又大又小,奇妙得过分,这可能就是独属于年轻人的勇猛与活力吧。说她胆大吧,她能被滴下的水珠吓一跳;说她胆小吧,她又敢提着铁锤进入散发异味的密室,还解开一层又一层的锁链把他这个来路不明的东西直接放了出来。
这还是一位较为传统和保守的女士,浴室似乎并不是她喜欢的办事场所,她给他找了套崭新的睡衣换上,就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了主卧。倒不是她看人家漂亮又柔顺就耍流氓,实在是他现在呆呆的和块木头没什么两样,比起架着他扛到卧室和再次公主抱到卧室,只是拉手就显得体面许多。并且她已经试验多次,她拉着他的手,他就乖乖跟着,一旦把手放开,他就又停在原地不动了,实在是很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