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天徐寅没有去为将军送行,他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都没有出来,摔碎了手边所有的东西。
或许是看出哥哥对我的敌意,怕我们兄妹抬头不见低头见会激化矛盾,又或许是出于对结发妻子的愧疚,老头子早早地把徐家在外地的分号交给他打理,让他提前尝到了操纵大宗银钱的滋味。
说实在的,哥哥去了外地后,我还颇为想念他。如今这宅子里,也只剩下他有理由、有胆子跟我直接叫板了。自从上回老头新置的舞姬被我逼得跳了井之后,后院里的女人见了我就战战兢兢地绕道走,跟见了只母大虫一样。
有人见过我这样娇俏的母大虫么?冤枉,我真冤枉。
我同周疯子的婚事一拖再拖,南疆写了信来表达歉意,署名是周飞白,我却知道,那一笔龙飞凤舞的好字是他爹为了面子找人代笔的。我亲眼见过他打的欠条,写的字跟狗刨似的,还不如直接按个手印来得清爽干净。可怜我家老头还把他的信当作宝贝似的供起来。
因为有哥哥在外面打点,老头子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我溜出去玩的机会大大减少,他的姬妾们又不敢陪我“玩”,我天天只能练练字,绣绣花,无趣得要死。这时候我有些后悔,要不是八岁那年假装鬼上身吓得陈姨娘小产,我现在就能有个五六岁的弟弟或妹妹让我玩了。
除开无趣之外,我还觉得很遗憾。那一年我十五岁,身体已经长开了,面容如同含苞待放的海棠花般姣好。正是一个女人最美丽的时候,我却被关在深宅大院里,无人看得到我徐徐绽放的亮丽。
所以你可以想见,当老头子带了两个嫩生生的男孩子回府的时候,我有多么兴奋。
两个男孩,都是十一岁,一个叫振西,一个叫望北,前者被分去书房当差,后者被安排去向老师傅学茶艺,以预备当一个茶僮。
当时正巧我也在老师傅那学茶艺,望北入门比我晚,我就戏称他为“小师弟”。可惜他跟个闷葫芦一样,只知道埋着头一门心思学习老师傅教导的东西,逗他十句,他也难得有一句回应,全然没有少年应有的朝气和顽兴,无趣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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