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还罢,一说玉翠就更恼怒,她把倒在地上的椅子又踢了一脚,手已经指着朱婶的鼻子:“锣鼓喧天地把我嫁出去,我定的明明是林家,怎么变成了张家,你说啊。”旁边站着的是朱婶的亲女朱玉花,见玉翠口口声声问着自己的娘,不由开口道:“姐姐你先坐下消消气,我们一起出的门子,只怕是轿夫弄错了,把我抬到林家,你抬到张家了。”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玉翠心头就更怒,再一抬头瞧见玉花头上那明晃晃的首饰,那点翠金簪可是自己的娘再嫁时候留给自己做嫁妆的,耳上的红宝石耳坠是祖母去世之前给自己的。打不得自己婶婶,难道还打不得她?
玉翠伸手就把玉花拽了过来,手往她发上一抓,耳边一扯,那金簪和耳坠都已到了自己手里,旁边的林姑爷见自己娘子被打,上前一步正要说话,玉翠已经把玉花一推,正正地推到林姑爷怀里。玉翠把这两样首饰握在手中往朱婶面前一摊:“轿夫弄错了?你女儿有得起这些首饰?看见衣箱就知道不对,这时候来做什么好人,我从没见过这样无耻的女子,嫁错了人不嚷出来,反而心安理得和人睡在一起,今儿还带了别人的首饰,和人大大方方回门来,你这话,哄三岁小孩都不能用。”
玉花已经滚在林姑爷怀里大哭起来,双手还捶着林姑爷的胸口:“就是你那日着急,我连洞房情形都没看清楚就被你吹灯拔蜡做了事情,到第二日早上了才晓得,果然就被姐姐说了,你要赔我清白名声来。”说着玉花放声大哭。
林姑爷顾不得许多,忙把妻子搂在怀里,瞧着玉翠道:“大姐姐,轿夫出了错,玉花也和我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当日既是轿夫出错,自然你的嫁妆也就跟着娘子一起到了我家,这也是天意弄人,由不得别人。”
林姑爷话音刚落,朱婶就拍着手叫道:“听到没有,就是轿夫出了错,翠丫头,张家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人家,花丫头既和林家女婿圆了房,这人是换不了了,我劝你还是回去和张家姑爷好好过日子。”
说着朱婶还扯一下旁边一直愣着的朱叔的胳膊:“当家的,这事千怪万怪只是怪轿夫和喜娘,扶错了人上错了花轿,既天意如此,也就各人收拾起来好好过日子吧。”
朱叔的脸比方才还要红几分,听到老婆这么说,连连点头:“翠儿,话就是这样,你看我们也……”话没说完,玉翠已拎起一个茶壶摔到了地上,碎渣儿溅落满地,玉花的哭声也停止一会,但很快就又哭起来。
林姑爷不由有些心疼,方才玉翠进来时候,他见玉翠容貌远胜玉花,心里还有几分懊恼,等见了玉翠的举止,林姑爷就觉得玉花越发着人疼,玉翠容貌虽美,不过是带刺的玫瑰花。
见玉花被玉翠举止吓住,林姑爷轻轻拍了拍玉花的肩,感觉到妻子往自己怀里偎的更紧,心中升起一股做丈夫的豪气来,对玉翠喝道:“大姐姐,这事不过是轿夫和喜娘出错,并不关岳父岳母的事,也不关娘子的事,此时米已成饭,你来嚷不过是白下了你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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