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于一身乌袍的男人走到她身边,给赤身站着的她披上了件衣服。“你是在疑惑当时明明杀了我,还是在疑惑居然是我去救你?”
牧画扇没说话,慢慢穿起了衣服。
沉默显然不是髅笑笑的作风,他摘下了兜帽,伸了个懒腰躺在了床/上。此时的男人,斜倚床畔,身段容姿犹丹玫旖旎,精致的乌袍金丝绿鞋好比四月天里的夭夭桃李,愈衬的他卓白的肤色灼灼的辉光。远远观着,悦泽如九里春/色,真比近了,一股阴冷馨香迎面扑如秋霜。他眼上横束着一个繁复花纹似玉似金的眼罩,穿进他一席如墨黑之间,盈盈笼着一股琉络垂坠而下,看不见眼瞳,依旧流盼生姿媚,惹人想着下面会有怎样一双魅人惑心的眸。他轻含了一抹笑,唇畔染着霞彩“你当时杀的是我的尸儡啦,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我当时不过是不想和你打而已。至于为什么救你,你倒是想多了,我只是想去收一具尊者的尸体炼尸儡而已。”
“你不怕我是阳煞?”牧画扇穿好了衣服,回过身来看他。
又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就是冲着你是阳煞我才去的好吧?一具阳煞尊者的尸儡啊,想想都无敌的感觉。”
“杀我之人乃我最亲之人,救我之人,竟是我曾要杀的大恶之敌,世事真是荒唐。”牧画扇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捏紧,从未有过的虚乏之力,好似灵魂都已破碎的空虚充满了这具渐渐衰败的身体。“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髅笑笑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像一只猫趴在了床边仰头看着她的侧脸。“不死不活,不人不鬼。用我唯一一具女尸儡的脸换掉你那张被毁的不能看的脸,又挖了四十多具尸儡才给你凑出来的根骨~我的尸儡,哪一个生前不是举世闻名的大宗师~这样的根骨,戳破了天去都难找到第二副~哎呀真是让你捡了个大便宜!要不是太疼,我都瞅着眼馋的很~”
“这么说来,我还能修行?”
“天啦……你还真是个傻狍子竟然当真了~”髅笑笑笑出了声,“你根骨被挖了出来,残余在经脉里的化力只够维持不死罢了。你身体里被拼接出来的根骨,说白了就是一个拼接出来的木偶而已。什么时候你的化力用尽,你的寿命也就到头了。修行?哈哈你快别逗我了。”
牧画扇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原来,这就是髅笑笑说的不人不鬼不生不死的活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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