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梨被吓住了,呆呆地站在餐厅口,她突然有点想哭,又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狼狈。
“妈”陆琛拉住女人,把她安抚在座位上,“有什么事吗?”他问桑梨。
“学校里,那个学费和住宿费要打卡上,我……”
“哦,是你啊,知道了”女人才想起来这是那个十几年没有见过的女儿,精致的贵妇反复打量着眼前的女孩蹙起眉头,十几年后骨肉相见居然没有潸然泪下,而是不耐烦,她甚至都不叫女儿的名字。
女人从她的包里拿出一张卡,“这里应该十几万了,拿去吧”,像是打发一个路人。
桑梨咬了咬嘴唇,心里突然一下子明朗,不是因为她拿到了钱,而是围在心上的迷雾似乎在渐渐散去。原来,这就是她的母亲,这就是她所谓的家人,她失落然后很快接受了,所有人都是半路相识比陌生人还要陌生,要什么情深义重。
女人在陆琛的别墅里住了两天,其实陆琛的父母住在另外一套房子里,很少过来。这两天别墅里多了人声,桑梨在帮佣中知道了自己身世的一些事情,说起来并不让人愉快。她的生母怀她的时候受了很大苦,本来就心中烦闷,后来难产更是不喜欢这个孩子了。好巧不巧,这个时候陆琛的奶奶去世了,爷爷迷信觉得是这个孩子克死了妻子,见公公生气陆夫人给找孩子了个奶妈,然后就出国去讨好陆家老人去了。桑家父母这时候正好怀孕了,在快到生产的时候有流血的症状,去医院看看正好遇上护士找有奶的孕妇,桑家妈妈就接了,他们不知道这个孩子父母怎么样,收了几块钱的哺乳费又心疼孩子,询问医院之后就带回了工地宿舍。他们是跟着乡镇上的人来大城市务工的,在工地干活,本来还有一段时间才结束工地的活,但是桑家妈妈怀着孕快到生产了,大城市医院收费太高生不起,于是打算抓紧时间回去老家生产,他们走之前打算把孩子送回去可是到医院找不到人父母消息了,而医院根据陆家夫人那句“那就让他们养着吧”就让桑家父母带走了。那么多人的随意让桑梨过了十九年贫苦又快乐的日子,后来想起来竟觉得是最幸运和奢侈的时光。
陆家夫人离开别墅后的一天早上,桑梨早早就起来了,东边的城市日出总是比西部的山区要早,五点多天就亮了,习惯了乡村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外头一明亮桑梨就再也睡不着了。她在房间里坐了好一会儿,等七点半的时候下楼去吃早饭。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天陆琛居然在家。
陆琛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坐在窗边的餐桌前吃着三明治,桌上是一杯咖啡。他的生活习惯似乎都是和国外一样,也许是他在国外二十多年吧。阿姨平时煮饭也是依照陆琛的口味,可是桑梨却不习惯,她喝不惯鲜牛奶,不习惯面包披萨当主食,吃不来沙拉和浓汤。她本来是一个很嘴馋的小姑娘,喜欢零食更喜欢中式的美食,有零食或者其他吃食的时候总是把自己的嘴巴塞得像个小松鼠,可是短短几十天她就把这个喜好给摒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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