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顶灯偏暗,付知冬真希望再暗一点,这样就看不清那行“还有很多次日出等着我们”。
写下时他是真心的,觉得这样的时刻还会有很多,尽管也许不能再像今天一样不合适地亲密,但即便作为普通的家人,也有那么多日出等待着他们一起看尽——那时候付知冬无论如何也不觉得他们会以裂痕的方式分开。
然而最终这张纸片成为一句夹生的预言,不切实际且依然不合时宜的浪漫填满幻想,无法应验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止疼药就在书桌上,付知冬目光和那封圣诞老人的信短暂接触后又落下,拿出一片连着水杯一起递给江祺。江祺没有对刚刚的话有任何回应,因此付知冬也只是在他吃完药之后扶他慢慢躺下,蹲在床边问他要不要再多睡一会儿。
“帮我把灯关了吧。”
付知冬关掉灯,正想关上门,听到:“你走回来一下。”
他不明所以地在黑暗中折返,江祺的声音更清晰了一点:“坐我旁边。”于是他很小心地摸着床沿坐下去,生怕压到江祺。
百叶窗拉得不严,晨光熹微地渗进来一点,只够付知冬刚好看清他的脸。江祺定定看着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稀薄的黑暗又显得如此沉默。
对视是最郑重的交流方式之一,它考验人的耐性,也考验默契。要心甘情愿被卷进一场未卜的海潮,承受溺亡的风险;也需要足够执着,坚持到答案揭晓的最后一刻,是深海宝藏还是暗礁塞壬,在重返海面前仍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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