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产力低下主要以农耕为主的社会中,供人选择的机会其实不多,读过些书的大可以参加郡县举办的考试,几千人争夺一个职位;考不中的大可教书育人;去店里;大家族里当个账房、管事;没书读的,除了种地,卖力气还能干啥去。总不能上山当个山大王吧,庆律严苛,荒山荒地并无可食。
所幸庆重军功阀阅,选上黑甲卫更是了不得,跟着陛下四处巡游,见过大山大河,仰天子之威,要是再混着些军功,那可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可是,孤身在外飘零久,最难了,思乡情。
想是这一番思乡的愁绪太过感慨,风,不知从何处飘然而来,又不知往何处飘然而去;不知其初,亦不知其终,令人愁肠寸断。风越来越大,风中夹带的沙砾扑棱着打人脸了,刮得人生疼,风吹起来,呼啸得迷人眼睛。那一轮晴朗的红日,被乌云遮盖。
在三人躲避风沙的回营途中,风里依稀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喊——陛下!!
大军驻扎的腹地,巨大的辒辌车外头,黑甲卫首领周齐显然也听到了那一声凄厉的叫喊,她弯腰恭敬地立在车旁神情冷严,“郎中令?里头发生何事,需要卑职要进来吗?”她有些紧张,手已经搭在腰间的佩剑上了。
辒辌车里头,陛下仰倒在血泊中,她的眼睛死死睁大,心有不甘。嘴也张着,猩红的血液正汩汩流淌,她的身体慢慢变凉。
赵告按照陛下旨意刚写完诏书,一回头满目赤红,他连滚带爬扑向龙床,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陛下,惊惧之中失声惊叫,在触到天子已无气息,他的双手双脚颤抖着犹坠入冰窟,与此同时,那颗被自己压抑的野心,被体内突然窜冒的炙热的欲望之火焚烧着,一点点,缓慢地破茧重生。
听到门外的呼喊,赵告意识到自己失态,他双手死死捂住嘴,唯恐再出别的乱子,在这一刻赵告宛若出笼的猛兽,浓浓地嗅到了猎物的生鲜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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