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父丧 (1 / 2)

        “我再考虑一下。”邓青芸面sE凝重地挂了电话,床头的夜光闹钟显示着时间,现在是淩晨一点十二分。

        是堂姐向她报丧:她的父亲邓二强,醉酒後冻毙。

        窗外不知什麽时候下起了大雨,雨像鞭子一样cH0U打在窗玻璃上。她跳下床,关紧了窗,风声顿时变小了。边境牧羊犬小飞在墙根的狗窝里睡觉,此时抬起惺忪的睡眼。邓青芸蹲下来r0u了r0u狗头,安抚道:“睡吧,没事。”

        她站起来,看着窗外,大路笔直地延伸着,路灯昏h而孤独地燃烧着自己。她叹了口气,有了决断。

        邓青芸很快收拾好了行装,犹豫了一下,拨通了好友谢澜的电话——她们是可以夤夜通话的交情——青芸拜托她来照看家里。工作的事,她打算天亮後交代给同事和下属。

        谢澜坐在床上,虽然没睡醒,但清瘦的一个人,英朗的眉眼蹙起来,即使是电话里,嗓音还是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一定要去吗?你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去一次吧。”青芸擦拭着玄关处母亲的遗像,“最後一次了。”

        谢澜沉默片刻:“去吧,小飞交给我。”

        邓青芸道谢——她们之间很少言谢,谢澜那边笑笑,不必客套,两人一起挂了电话。青芸抚m0着手中母亲的照片,头发全白的慈祥老人,背後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拍这张照片时她的快乐藏不住,这是她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青芸在心里默念:“放心,他会下地狱的,他找不到你。”

        寂寥的高速上,天地间早已是空茫一片雨幕,青芸的车像暴雨夜唯一的一艘航船,如箭般驶出,所到之处扬起一片水雾。驾驶座上的青芸紧紧抿着嘴唇,即使是深夜,也毫无倦意。

        驶出温暖的南方,一路向北,路的两旁开始出现未化的积雪。她的脸sE也如雪sE一般,苍白、坚忍。

        阔别了八年的小城中邑——青芸不愿称之为家乡,她早就和它相互抛弃了——更加脏乱,老旧的建筑即便戴了雪,也透露出破败的味道。青芸开进了破旧的棉纺厂家属区,一墙之隔就是废弃的厂房,在黑夜里巨大而沉默地矗立着。她家是邓二强自己在社区里搭建的二层楼,小院子里亮着昏h的灯,雪地里乌泱泱地站了一片人。

        青芸冒着雪,无声地大步走进她出生、长大的地方。人群静了一瞬,亲戚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扫过来。他们都记得那个号哭着求邓二强别再打她母亲的小孩,也记得她本科一毕业就悄悄接走了她母亲,然後彻底消失:这些,邓二强曾经无数次对亲戚们声讨过。而今天,她像雪中天降一般,出现在了她生父的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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