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定不过三日,将惜便受王荆之托来了徐州,却是为了何事?便是那火焱山云天寨之事。据说这云天寨招揽匪贼妄图滋事,朝庭多次招安不成,遂於今年三月派兵攻打,怎奈半年过去了,折损众多官兵,依旧无功而返。
为着此事,朝廷王范两党争得好生热闹,范党以为江湖事朝廷不便g涉,寻德高望重之人讲和就是,先前招安不成功可能是官兵太过狂妄,惹出误会来,王党就嘲讽范党怕事,道若是此等小人都还要朝廷议和,那天子颜面何在?如此争嚷不休,加之公公们从中挑拨几句、拉拢两句,划个水搅混一下赚取更大的利益,Ga0得朝堂之上乌烟瘴气,王相憋了一肚子火,将惜闻之,毛遂自荐,愿替荆公分忧,於是便到了徐州。
身负荆公手谕印信,卧龙城大小官员自然不敢为难,在将惜的要求之下,县令取消了洗尘宴,找了两名当地差役领他前去鹅毛村。邻近火焱山的村落本有许多,却在前些年逐渐凋零,至今就剩了两个,鹅毛村就是其中之一,另一个则是磐石村。两村目前皆有官兵把守,为得是防止云天寨的贼人传递消息至外界。
到了鹅毛村,披着杂灰斗蓬的将惜并未先拜见驻守此地的校尉,而是先让两名差役带路,在村落四周绕了绕,方才通报进帐,拜见本应镇守徐州,半年前却被调遣来攻打火焱山的「白眉虎」薛奉。这薛奉长有一双白眉,一手烧火棍法虎虎生风,故人称「白眉虎」,其上有一兄名薛禄,使双金瓜锤,又练得好一手金钱镖,因此绰号「金钱豹」,二人皆为徐州校尉。
闲言少叙,话说将惜的举止不只让两名差役丈二金刚m0不着脑袋,也令薛奉薛校尉心生不满,他早知将惜已至,却迟迟不见通报,不由暗忖:「这卫不厌不过一介九品虚职小官,侥幸得了王相青眼,便敢如此耀武扬威,不将吾等放在眼里?哼,谁人不知他不过是个靠着姑娘家庇荫的倒cHa门罢了。」虽是如此想法,待接了将惜通报,薛奉还是在幕僚的劝慰之下不情不愿地传卫不厌进帐。
自然,将惜一进帐就是各种白眼冷讽,YyAn怪气,他的指节惨白,掌心却被指尖掐得通红,将惜按捺住心底的杀意,扯出笑容来,将自己的计策娓娓道来,又耐心地回应薛奉与幕僚们的质疑,最终立下军令状,确保这些人不会乱了他的事,才放心离帐。
将惜究竟有什麽妙计?不过是「江湖事,江湖毕」,三十三计「反间」二字而已。官兵人数远胜云天寨,白眉虎也绝非无能之辈,为何迟迟无法攻打成功?其一,云天寨背靠火焱山,山道错综,山势险峻,又有众多机关巧妙,亦守难攻;其二,薛奉虽为武官,却为王党之人,范党不愿意见王党抢这功劳,自是在军火饷各方面多有手脚。云天寨团结一致,朝廷却如此互拖後腿,怎麽可能不败?其三,那卫千山可非无名小辈,其名於江湖盛传已久,且云天寨本身虽毁誉掺半,「义薄云天」之名却也四海皆知,朝廷不明不白地攻打云天寨,不免让其他江湖人暗暗心惊,或许一时尚未出手相帮,可也绝不会坐看云天寨败落,焉知他们没有私下交相往来、传递消息?
当然,以上三点理由,将惜一点都没对薛奉等人说,他只道两村居邻云天寨,虽曾有龃龉,可这都三年过去了,云天寨自换了大寨主,对邻村多有照拂,或许年长者仍记得那些血债,可年轻人谁不向往能上火焱山,成为云天寨的一员?小人误事,却也抓不得,以免引起恐慌,受天下谩骂,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有一人进入云天寨成为内应,不仅可以解决机关小路问题,也能策反部分云天寨之人,里攻外合之下,方能一举成事。
此厢暂且告一段落,便cHa几句闲文。那鹅毛村东邻火焱山,西南侧靠着一整片大小湖泊、曲延河道,村民藉地利之便养鹅,因此村落长年鹅毛纷飞。旅人问道时,当地人就说「那到处都是鹅毛的村落」,久而久之,原名就被忘了,改唤「鹅毛村」。
湖泊河道上一共有二十四条桥,其中十八条为本地居民自建,年久失修,破败不堪,长满苔藓。另六座桥乃宣照五年所造,为的是运送官兵攻打火焱山而临时搭造,如今有两座已是荒废。剩下四条经过重建加固,两大两小,皆呈拱状,大条的是官府重建,白玉为石,称「春月」、「夏雪」;小条则是云天寨众自行加固,红木作底,无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