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高见?”他转过头,圆滑地问雅莱丽伽。
雅莱丽伽用手拨弄着角上的金属链。如今,罗彬瀚无法从那些轮廓模糊的金属片上辨认出任何花朵的形状,他只能根据雅莱丽伽的描述去想象它最初被打造出的样子。毁掉这链子的怪物已经随着星期八的诞生而永远地毁灭了,而这份礼物的意义并未因此减退分毫,罗彬瀚因此而困惑起来。他不明白此刻雅莱丽伽为何一边抚摸链子,一边用某种特别的神情望着他。假如他够自恋和蠢笨,他会怀疑雅莱丽伽曾经爱过他。但他明白这件事从未发生过。雅莱丽伽好像……好像只是在为他难过似的。她待愚蠢的人向来都不错,波迪不就是个例子吗?
“如果一个系统运行不良,”她说,“它会自己崩溃的,这是一种自然的发展,你用不着必须去维持它。”
“那么我该做什么?”
“决定你自己的出路。”
“你是说放着别管。”
雅莱丽伽把手放了下来,搁在自己的下巴上。她的目光越过他,去往电视柜上的那本相册。
“你要想法子让自己走下去。去做点别的事,让时间来代替你。当你看着旧的秩序成为尘埃时,你会发现它们本来并不重要。”
这并不是雅莱丽伽第一次这么说。罗彬瀚想起了他第一次走进雅莱丽伽的房间时所发生的事。那时他多么的生气,就像个被窥探了隐私而遭受嘲笑的人。可是现在他却并不这么想,也分毫不觉得愤怒了。或许这是因为他比那时更了解雅莱丽伽,又或许雅莱丽伽从没有真正毫不留情地刺痛他。她的手段已足够迂回曲折、小心翼翼,从未把他的脑袋掏了个干干净净——就像影子里的魔女所做的那样。
“不错,”他轻快地说,“不错……谁活得久就算谁赢了。的确如此,这是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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