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一章
帝都。东宫。
沙漏无声无息的流逝,太子阖目坐躺在一把摇椅中,光线在他的脸庞投下淡淡阴影,明暗之中,他五官轮廓愈显立体,倒是有别于往时单纯的俊美,有一种深沉静默的肃穆威仪。
若不是裴如玉这封密折,他还不知道陆国公竟然是另一位刺杀林程的高手,他一直怀疑那人是秦龙虎,不料倒是他那好舅舅。既是这样的绝顶高手,难为竟还装这些年的窝囊!
还真是多亏裴如玉这道奏章。
不过,太子也没什么好感谢裴如玉的,老三的混账狗腿子,一点证据没有,全靠胡诌,明显就是来离间他父子的!
太子睁开眼睛,烛焰映在太子瞳仁之内,仿佛今日御书房里将密折燃烧殆尽的火舌,父皇那样决绝的烧了裴如玉的奏章,斥为胡言乱语,但太子知道,父皇已是心下起疑,只是眼下西南动荡,朝廷全心全力都在西南战事上,父皇不愿此时朝纲震荡。不然,若真是一字不信,对裴如玉的密折,不会连训斥都没有。
父皇如今在想什么呢?
太子的思绪慢慢飘出东宫,随着渐起的夜风,飘向遥远的天际。孤冷的月光仿佛将熄未熄的灯火在高空飘摇,微微月色只能隐隐映出皇城的宝顶飞檐,除了打更人与巡城军,整个帝都城都已睡去,空旷的街巷偶尔传来一两声或高或低的犬吠。
西南大地战火纷飞,多少百姓黎民在这场战事中悲哭离丧,两湖上百年的积淀就此毁于一旦。而在更远的西北,玄铁的刀锋已经显露峥嵘,沉默的铁蹄在等待出征的号角,老三应该会笑吧?在猜度到他身世的时候,这样的血统,竟也坐在储君之位。当年立储时的礼法之争,如今看来应是何其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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