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很多年前的那一天,哥哥躺在病床上,第一次身上没有插着一根根冰冷的管子,脸上没有戴着碍眼的呼吸机,手上没有戳着令人疼痛的针头,他雪白的脸,安详的表情,令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人已经死了。看到父母扑在哥哥身上失声痛哭,她只是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病床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床上沉睡的脸,她甚至还注意到了哥哥那又密又长的睫毛之下投出的阴影,黑色的。
直到陪着悲痛的父母把哥哥送到殡仪馆,晚上一个人回到家中,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她才忽然有了一种恐慌,从心底里空虚的一角蔓延开来,无边无际的惶恐。哥哥再也不会回家了,他再也不会笑,不会说话,不会在台灯下教她功课,不会在饭桌上给她夹菜,不会在父母教训她的时候把她护在身后,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叫她“妹妹”。他的房间将会永远空荡荡,他以前用过的东西都会被当做遗物,或烧掉,或扔掉,就是他这个人,也会在火炉里化为灰烬。这个家,这个世界,在不久的将来会永远消失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再也没有这个人,就如很久以前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这就是人的死亡,不可逆转,不可抗拒。
直到这时,她才真正意识到,哥哥死了,然后哭到窒息,这种平静之后的忽然爆发,吓坏了本就精疲力竭的父母。不是她反应迟钝,而是真的难以接受,也不愿相信。
病故。
这两个字多么可笑,怎么可能呢?
“来来来,换班了,换班了!”到了换岗时间,交班的士兵赶苍蝇似的朝墨矢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人休息去了。
墨矢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喂喂,我说你聋了啊?换班了!”那士兵抬手在她眼前甩了甩,有些不耐烦的凑过了脖子在她耳边大声叫道。
墨矢下意识的给让出了位置,站在一边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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