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北望不紧张,也没有任何感慨。他唯一知道的事情,是高考很重要。至于到底决定着什么,他一无所知。

        舅舅曾对他说,“小望出息了啊,可能要成为我们家第一个大学生了。”钟北望应着,这话落在他心里泛不起任何波澜。

        第一个大学生?所以呢?他想。

        台上略微佝偻的老头被学生戏称为驼老。他像骆驼,顶上花白的头发被梳成时髦的一小撮,散在脑袋中间;眼睛不大却不浑浊,微凸的下颌叫他平添几分亲和,因为下巴收不回来,难以板起脸。

        高考像一个迅猛的巴掌,你能看着它落下,啪得打下来,等你呆愣着反应过来,才感受到它的威力。

        钟北望也是如此。他愣愣地考完,对考的什么没留下任何记忆,只记得出分那天被驼老叫过去学校。

        他灰h的指甲盖里有除不尽的粉笔屑,钟北望看着这根手指飘移到纸上的某处。

        “小钟,第一志愿填这个吧。”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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