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轮到员外夫人六十做寿,不过按照夫人意愿,并没有大肆C办;甚而连亲朋都没有宴请,只是阖家在一起吃饭,添了些酒菜。
公子平日深居简出,离群索居,母亲做寿却不能不去敬贺。他怀抱朽木用锦缎包裹着来到厅堂,向父母及两位姨娘先後行礼。行礼期间没有祝辞,大家也都习惯了。
一家人默默用膳,公子并没有像往日那样要求把饭菜放在朽木之上,这期间,锦缎也没有打开,被置於旁边条案上。餐毕,正yu散席时,公子出人意料地开了口。
「今日母亲寿诞,儿无以尽孝……」
众人错愕,见公子似有踌躇,夫人忙诺诺回应道:
「我儿不必多想,有这份心就够了。」
公子不言不语,去条案处m0索着打开包裹。原来锦缎里裹着的不是朽木,而是一张琴。那琴通T黝黑乌亮,古朴沧桑,琴上七根白弦甚是耀眼。
虽然满腹狐疑,但大家都静看着公子的举动。他m0到椅子,端坐於琴前,伸出双手悬於弦上,迟疑片刻後,拨响了第一个音符。一曲抚罢,余音绕梁,听者皆沉醉其中。稍後,公子便同父母讲述了琴的来历。
此琴正是由那块朽木斫成,然而斫琴的过程却可称奇。小公子自从得了朽木後便与之难舍难分,原因是他能从中听到海浪声。起初那声音缥缈而遥远,後来日渐清晰起来,直至他坐在它近前会幻觉到海水沾Sh了双脚。再後来,不只是海浪声,公子听辨出了微妙的节奏和韵律,直至成为琴声。
「这期间偶有木屑剥落,并不严重。半月前出现开裂声,昨夜梦中听到劈啪作响,像除夕的爆竹。醒来後,我的手就在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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