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锋上得船来,果然看见了穆重光的身影。见得季锋上船,全身披甲的穆重光手扶腰间配剑,微微欠身行礼:“参见七太子。”身边副官以下,皆抱拳欠身行礼,季锋笑着一一见过,上前扶住穆重光的手臂,惊喜道:“我竟不知王爷能来得如此快!我十日之前才发的信,还以为要撑过几波苦战才能等到王爷。”
穆重光微微一笑,道:“荆州失陷的时候,就有人传递来了消息,我们那时就开始做战前准备了,此番赶来的时机正好,这也是托七太子的鸿福,说明天命在齐。”季锋哈哈一笑,便上前跟穆重光并肩观看战事。
穆重光的副将站在高处,挥起信号旗指挥着船队。每个船的将领都带领一众弓手在船的一侧列阵,在副官的信号旗的指挥下,一波一波往正在规整军队的熹军射箭,这艘船射完,下一艘船接上,最前面的船在江心转一个大圈,又排到船队的最后等待下一轮齐射。如此不间断的齐射,离岸最近的熹军顿时被打懵,很快就在帅旗的带领下远离了江边,退回齐军射程之外与江面的船队僵持起来。
岸边的熹军披甲者甚多,多轮的齐射并未给甲兵带来巨大的伤亡,普通的弓箭无法射穿他们的盔甲,死的大部分是无甲的辅兵,季锋有些失望,便与穆重光小声说道:“我们虽然小胜一场,但看这些蛮子行军颇具章法,哪怕在江中伤亡甚大也并未乱了阵脚,我们在船上够不到他们,是否等下要上岸跟他们白刃战?”
穆重光笑道:“殿下莫急,他们的劣势比我们大得多,我们刚从上游行来,发现他们的营地和储存粮草的仓库就建在上游神女山下,北人仗马,南人仗舟,他们在南边掌控不了水道,已经输了一大半了。”
接下来,船队在令旗的指挥下干脆利落地掉头去往上游,似乎对面前严阵以待的熹军直接放弃了。
熹军带兵大将完颜鲁特本以列好阵列,等待着敌军下船对战,却愕然看见船队掉头直接走了,马上判断熹军已经发现了营地。
完颜鲁特也算得上成名的宿将,对于他来说,此时强行在下游渡河,用一群刚刚损失惨重的残兵去打好像一个硬壳乌龟的城坚池固的江都城,还是赶紧回去守住空虚的营盘避免被人偷家,已经是不用细想的选择。且不说如果被人烧了营地,就必须退守到荆州等待后续粮草,此次进攻江都宣告失败,更加完蛋的是,朝中的贵人塞了自己的儿子进来蹭军功。为了他的安全,完颜鲁特特意安排了他守营,本以为能确保贵人的儿子万无一失,结果敌人现在要去偷营!
这一仗输就输了,大不了贬职坐一两年冷板凳,以后还有机会翻身。但是如果把贵人的亲儿子害死了,完颜鲁特的政治生命就要跟着结束了。完颜鲁特暗暗叫苦,马上让剩余的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疯狂地追赶起逆流而上的船队。
此时的风向对逆流而上的船队并无助力,以人力驱动的水轮在船下快速的转动起来,比起刚才顺流而下的气势汹汹,现在的船队行进的速度就像蜗牛在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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