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壑清的声音放得极低,但语气中的笃定和坚决却像是一柄铁锤,一下一下重重砸在了厉明的心上。
尤其在听到万壑清扬言要亲手砍下凶手脑袋之时,厉明双肩猛地一颤动,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震惊的话,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快到万壑清丝毫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
半晌之后,厉明才将埋在膝盖中的脑袋抬了起来,万壑清原本以为他陷入对妻子的深深怀念中,此刻眼中必定隐隐有泪光,却没想到厉明一双桃花眼依旧跟之前一样,眼睛深邃,眼神清明,并不见半点泪意。
万壑清愣了一下,很快便将快要脱口而出的劝慰重新吞回到腹中,厉明像是不愿再多谈关于他妻子的往事,又像是因为陷入回忆之中极度疲惫一般,只是抬手捏了捏微皱的眉心,继而对着万壑清轻笑一下:“时候不早了,道长还是早些休息吧,我再守一会儿柴火,等明天我便带你下山找医馆治伤。”
万壑清瞧着厉明的模样,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到底也没有说出口,只是朝着厉明点了点头:“那就多谢厉兄了。”
厉明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睡吧!”
万壑清缓缓躺下,他身下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不知是原来就有的,还是厉明特意为他铺的,破庙里复又变得安静起来,除了柴火燃烧发出的哔啵声之外,万壑清便只能听见庙外草丛中清脆的虫鸣声。
这本不算一个适合疗伤的环境,但不知为什么,万壑清却从心底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他闭上了双眼,嗅着身上那件白色长袍发出的淡淡皂荚清香,不知不觉陷入了熟睡中。
这一夜似乎过得格外漫长,万壑清睡了个并不算安稳的觉,或许是因为白天的一场恶战,又或许是因为身上的伤痛,总之当他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的那件长袍已经被汗水濡湿了。
此时屋外的天色早已大亮,明亮的日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射进来,在地上形成了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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