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曾数度让他伤心,可是到头来,他们告诉他,丈夫不是故意的,是生病了。
要说原谅吗?其情可悯,可是痛曾经深刻地镌在他的骨血里,不能当做没发生。
要说相信丈夫以后不会再犯的说辞吗?可是一个病人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犯错的,未来也许自己要一直原谅他——假如这个病一直不好的话。
没有自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知道这一切,只会比先前更加烦恼。
他脑海中千头万绪在蹿动,最后一刻想起的,是温凛在爷爷病房外轻声恳求:“就当是逢场作戏,我走前抱抱我,好吗?”
傅观宁忽然停下了脚步,拿出纸巾捂住双眼。
丈夫也有怕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或许他一直都感到害怕和难过,很想有个人来抱抱他,但是他从来不说,因为他不敢期待。
在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里,他也曾经期待过很多次,全以失败告终,所以他不哭了,他知道哭没用。
傅观宁走到家门口,天已经黑了很久,他收起伞,抬起头看向夜空。
月亮如银,月凉如荫。露台半开的门旁,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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