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观宁的安全地带就是他的车。
车窗上贴有隔绝紫外线功能的防窥膜,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他却能够看真切车外的世界;真皮椅子躺着很舒服,怀里的零食味道很棒,这些加在一起,就是个静谧绝妙的小天地了——至少他小时候是这么觉得的。
那时候他刚上小学,第一次为自己的病症感到难过。那天中午,朋友拉着他去外头玩,因为催的急,他忘了加涂一层防晒出门,等他察觉不适,再要挣脱朋友回去吃药已经晚了,朋友扭头看到他布满血红斑痕的小花脸,仿佛看见了恐怖片里的鬼,“嗷”地一声松开了他的手。
这一喊,在场的其他人齐刷刷把目光对准了他,有些低年级的小孩被当场吓哭,有的边叫着“怪物!”边逃跑了。以他为中心,半径五米的地方,孩子们一哄而散,消失得干干净净。
纵然事后老师教育了班上的孩子们,父母也给他做了心理疏导,这件事还是给傅观宁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他再也没有忘记过涂防晒,甚至每一天都带着伞去上学,可后来他发觉打伞的自己根本无法放开手脚和同伴游戏,渐渐便开始抗拒外出。
但是在那三年中,他最经常做的事,却是扒着车窗,嘴里一边吃着糖,一边注视着阳光下那些跃动的身影,听模糊了的欢声笑语。他心里没有一丁点嫉恨的感觉,好像旁观过等同参与过,甚至比参与更美好,因为去除了受伤流汗的可能。
然而恋爱和游戏不同,置身事外就是置身事外,不能假装参与过、拥有过。
……不对。
自他和温凛结婚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走到了阳光之下。只是他尚未尝到游戏的乐趣,就已经被太阳灼伤……总是这样,他所爱的,正是令他痛的。他以为自己参与了就能赢得游戏,事实却很可能是,到最后他被灼出一身伤,得到的也只有干瘪苦涩的一小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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